尋味開封:《清明上河圖》中的開封飲食(上)
http://www.b6man.com 添加時間:2015/3/23 10:29:41 來源:河南省旅游局信息中心 點擊次數(shù):
我對《清明上河圖》的印象是1995年年初建立的。因為報考專業(yè)要到高招辦報名,當時年輕,與同學建軍相約騎自行車到開封。從高陽到開封50公里的路程,我們清早出發(fā),8點多已經(jīng)到了開封近郊。當年的道路上有不少柳樹,雖然經(jīng)歷了冬天的肅殺,初春時節(jié)遲遲沒有吐出新綠,但是,那些柳枝、那些像舞女腰身的柳樹卻一下子打動了我,這不就是《清明上河圖》中的柳樹嗎?枝條下垂,隨風擺動,樹干造型各異,十分入眼。我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這幅傳世名畫的誕生地。近千年之后,依然在名畫的故鄉(xiāng)領(lǐng)略到路邊楊柳的風姿和神韻,我不禁心生感慨。那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楊柳,而是有著宋韻異彩的精靈。正是這一次的直觀感受,徹底征服了我的心。北宋舊都,東京夢華猶在,萬千繁華還存。后來,廝混于這座城池,把異鄉(xiāng)當成了故鄉(xiāng),曾經(jīng)按圖索驥,尋找舌尖上的舊夢。歲月可以嬗變,但是味道不變,在開封,我找到了《清明上河圖》中飲食的遺存。食物有時候會隨著年代改變,但是鄉(xiāng)愁卻無法抹去。在開封,也只有在開封,才可以找到繁華宋都的溫婉記憶。
沒有一座城像開封這樣,匯集天下美食,無論是高檔飯店還是市井風味,皆可滿足不同層次的食客需求!肚迕魃虾訄D》中有一家孫羊正店,日本人寫的一本關(guān)于《清明上河圖》的書解釋說是姓孫的賣羊肉的店。這種僅僅從字面上的理解,實在錯矣。在北宋,羊和馬都是軍需用品,不可隨意交易,往往用毛驢和黃牛代替,北宋是典型的民富國窮,尤其開國皇帝趙匡胤,一開國就奠定了重文輕武的基本國策。北方虎視眈眈的游牧民族,對“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中原早就垂涎欲滴,于是趙宋朝廷不得不加緊對戰(zhàn)備物資的控制,馬和羊即名列其中。馬匹,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羊皮則要制作營帳、軍服。 遼國在與宋互市時,馬與羊不許出境。在北宋也只有宮廷貴族才可以吃到羊肉,那個時候羊肉屬于高端食材,民間也只偶爾有羊下水在市場出現(xiàn)。講到此處,諸位就會明白孫羊正店賣的不是羊,這家店的老板姓孫名羊。正店就是可以批發(fā)酒的大店,屬于高級酒樓,當然也經(jīng)營食物。
開封酒店很多,許多地方“多是酒家所占”。 孟元老說“在京正店72戶。此外不能遍數(shù),其余皆謂之腳店”,這72家大酒店中有許多酒店非常有名,如曲院街街南的“遇仙酒樓”,該酒樓后有戲臺,故人們把這座酒樓稱為“臺上”,因遇仙酒樓名氣大,時有“最是酒店上戶”之譽。正店門首扎設(shè)彩樓歡門,夜晚燈燭輝煌。《清明上河圖》中繪有彩樓歡門達7處,其中6處為酒樓。其中,孫羊正店的彩樓歡門高達兩層,裝潢華麗、氣勢非凡。酒樓里面的裝修也令人耳目一新。如礬樓(豐樂樓),宣和年間被整修為3層樓高,并由相向的5座樓組成,樓與樓之間“飛橋欄檻,明暗相通”。各樓有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十分雅觀。 甚至一些腳店的門面也搭有彩樓,裝飾得十分醒目。有的正店還在門首排設(shè)杈子及梔子燈等標志物,對此吳自牧在《夢粱錄》卷16《酒肆》中解釋道:“酒肆門首,排設(shè)杈子及梔子燈等,蓋因五代時郭高祖游幸汴京,茶樓酒肆俱如此裝飾,故至今店家仿效成俗也。”韓順發(fā)先生研究《清明上河圖》,發(fā)現(xiàn)孫羊正店大門外檐下懸掛著4具狀如梔子果實的裝飾,他認為這就是梔子燈。“這4具梔子燈中有一燈裝飾別致、引人注目,這個別具一格的梔子燈是孫羊正店的秘密標記,在向顧客暗示店內(nèi)藏有娼妓就陪。”
正店有權(quán)釀酒,從政府那里購買酒曲。而腳店沒有釀酒權(quán),也不能采購酒曲。他們零售給顧客的酒是從正店批發(fā)來的。如礬樓每天有腳店3000戶在該店取酒沽賣。有3000戶中小酒店到礬樓批發(fā)酒,整個東京中小酒店的數(shù)目可想而知。
在北宋,正店都釀有自己的名酒,如礬樓的眉壽、和旨,遇仙樓的玉液,仁和樓的瓊漿,任店的仙醒,高陽店的流霞等。這些店肆名酒足可與宮廷大內(nèi)的御酒媲美。在北宋時期,只有宗室、皇親國戚和有品級的官員才有資格買曲釀酒,但所釀之酒只能供自家飲用,不得沽賣。
所以說,孫羊正店是一家高級酒樓,酒樓食具雅潔、菜蔬點心種類繁多,但是價格昂貴,相當于現(xiàn)在的五星級酒店消費。 一次,孟元老和幾位酒肉朋友進正店對飲,人雖不多,店家照樣用一等琉璃淺棱碗,一頓下來,不管吃與不吃,就要花銀錢近百兩。正店之外還有許多小酒店,賣些煎魚、鴨子之類家常下酒菜,“每份不過十五錢”,十分便宜。
《清明上河圖》中“十千腳店”的酒是從正店批發(fā)來的,“十千腳店”大門兩旁的外檐柱上釘掛有兩個長方形的突出牌子,左方書“天之”,右方寫“美祿”,這是店主在向顧客傳達本店的酒味美醇厚。
(作者:劉海永 責任編輯:陳艷華) 【回到頂部】 【返回上頁】 【關(guān)閉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