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剪黃花秋后春,霜皮露葉護(hù)長身。生來籠統(tǒng)君休笑,腹內(nèi)能容數(shù)百人。”宋人鄭清之的這首詩,盡管夸張得有些離譜,但抓住了要害,把冬瓜的主要特征給扣出來了。
冬瓜名稱的由來,有多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法是,冬瓜老熟以后,表面結(jié)一層白色的粉狀物,像是冬日的白霜。夏秋暑熱難耐,人們看到它心中多了幾分涼意,故取名為“冬瓜”。
除了枕瓜和冬瓜,它也叫作東瓜。民間傳說,遠(yuǎn)古的神農(nóng)氏,將精心培育的四種瓜,按東南西北分配,以造福當(dāng)?shù)氐陌傩,但東瓜不服從分配。神農(nóng)氏無奈,因為冬天無瓜,就把它安排在冬天。
冬瓜最早的疆域,在印度和我國的南方。冬瓜的產(chǎn)量驚人,每畝兩萬多斤,這要令一般的農(nóng)作物咂舌,且望塵莫及。也正因此,土家人過中秋節(jié)時,要披著月光(月神主司人間生育),去冬瓜園里“偷瓜”,然后將冬瓜裹于襁褓之中,送到結(jié)婚三年還沒有生育的夫婦床上。無論是誰家的冬瓜,皆可偷摘,園主明知不糾。一首竹枝詞這樣唱:“生育艱難暗帶愁,鄉(xiāng)鄰送子賀中秋;冬瓜當(dāng)作兒子耍,喜得閨人面帶羞。”
中秋節(jié),不少地方有這種民俗:偷瓜送子與摸秋。這瓜,有冬瓜,也有南瓜、葫蘆,甚至包括葡萄、紅薯、玉米等,取的是瓜瓞連綿之兆。
冬瓜切開,肉質(zhì)潔白。冬瓜古稱地芝,清代又稱為水芝。芝在古代是指神草,憨態(tài)的冬瓜能與芝字相連,可想見它的妙處。
冬瓜的吃法有多種,水煮清燒、燜燉蒸炒皆宜。它不以香色誘人,卻有素食中難得的口感。冬瓜可以搭配的食材很多,葷的有排骨冬瓜湯、火腿冬瓜湯、老鴨冬瓜湯、牛肉紅燒冬瓜等;素的有三菇六耳,用筍、腐竹做成的素式佳肴也不少,如“白玉羅漢”“八寶冬瓜盅”等。難怪,善美食的袁子才在《隨園食單》里說,“可葷可素者,蘑菇、鮮筍、冬瓜是也。冬瓜之用最多。拌燕窩、魚肉、鰻、鱔、火腿皆可。”把憨憨的冬瓜,硬是夸成了一朵花。
在古都開封,有一道琥珀冬瓜,久享盛譽(yù)。這種烹調(diào)方法,以色定名,有淡黃色、褐色和紅褐色等幾種,是說菜品“內(nèi)外明澈如琥珀”。琥珀冬瓜,屬于甜菜類,色澤棗紅、嫩甜筋香。制作時,選用肉厚的冬瓜,去皮后刻成佛手、石榴、仙桃形狀,晶瑩透亮,鋪在鍋箅上,放進(jìn)開水蘸透,再放進(jìn)鍋內(nèi),兌入去掉雜質(zhì)的白糖水。武火燒開后,改用文火,至冬瓜呈淺棗紅色、汁濃發(fā)亮?xí)r,大功即成。在魚肉居多的宴席上,嘗幾口琥珀冬瓜,清爽無比。
如今一些酒店,推出一道“冬瓜豆腐羹”。冬瓜切去頂部一片,豎起來如腰鼓一般,里頭盛著豆腐,其所含蛋白質(zhì)、維生素與礦物質(zhì)等,有獨(dú)到的食療作用。
冬瓜藥食皆宜,是不含脂肪的瓜果蔬菜。冬瓜性涼,味甘淡,能清暑熱、止煩渴、利尿消腫。冬瓜皮入藥,能治浮腫,冬瓜子入藥,能治咳嗽痰黃!渡褶r(nóng)本草經(jīng)·果菜部》中,將“白瓜子”列為上品。古籍有這樣的記載:“水病危急,冬瓜不拘多少,任意吃之,神效無比。”《食療本草》也說:“欲得體瘦輕健者,則可長食之。若要肥則勿食也。”而《本草綱目》認(rèn)為,冬瓜還可以外用。冬瓜瓤在古代有“瓜練”之稱,絞汁調(diào)蜜服,止煩渴、利小便、治五淋、壓丹石毒,若用其“洗面澡身”,可以“祛黑斑,令人悅澤白皙”;其瓜仁能“令人悅澤,好顏色”。難怪,清代名醫(yī)王學(xué)權(quán)會如此稱贊,冬瓜是“蔬圃中之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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