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冬臨有個小品叫《有事您說話》,講的是一個好面子的青年對別人的請求有求必應的故事。這小品的名字,要是用洛陽話說,就得是《有事你言聲兒》。
“言聲兒”就是吭氣兒、說話的意思。這個詞在北京話里也有,叫“言語一聲兒”,且要把“言語”讀轉(zhuǎn)成“園藝”才行。其他方言大都把它說成“言一聲兒”,洛陽話也這樣說,但洛陽話更干脆,直接把“一”省掉,說成“言聲兒”。
“言聲兒”當出聲兒、吭聲兒講時,相當于表態(tài),比如“誰有困難誰言聲兒”“這事你得跟他言聲兒”。它也常常被用作否定形式,比如,當一個人不發(fā)言、不表態(tài)時,別人就會說:“你今兒個咋不言聲兒哩?”這否定里帶著些許責備。
“言聲兒”有時表示說話者愿意主動提供幫助,就像“有事您說話”一樣,是一種低調(diào)表達的情義,就算是說出來,語調(diào)也是平平的,更像是朋友間心有靈犀的約定,很符合洛陽人內(nèi)斂的性格。“言聲兒”是個暖心的詞,不像本身就張揚的“嘰咋”“張精”“咋呼”等詞。
很久以前聽臧天朔的《朋友》,我被其野獸般的聲音所震撼,卻一直不能理解其中的幾句歌詞:既然是朋友,為什么在你“享受幸福”“有了新的彼岸”時,歌者要唱“請你離開我”?朋友不是要有福同享的嗎?后來,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我才慢慢品出其中的深情。當朋友幸福的時候,選定了目標準備啟程的時候,他一定是快樂的,你只用默默祝福他就好。有時候,目送與遠離,也許是對友誼最好的詮釋。
朋友就是朋友,情義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凸顯出來。那些愛你的人、在乎你的人,那些能夠在你困難的時候,沖你淡淡地說一句“有事言聲兒”的朋友,都是你該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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