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有一本筆記小說叫《宣室志》,作者叫張讀,書里面記載了很多神仙鬼怪的故事,類似后世的《聊齋志異》。
《宣室志》里有關(guān)洛陽的故事很有特色。可能是達(dá)官貴人聚集的緣故,張讀在書里格外關(guān)注東都洛陽的深宅大院,其中好幾處都有詭異的事情發(fā)生。
宅院之東,柳高百尺
第一處大宅,張讀沒說具體在什么地方,只說“其堂奧軒級甚宏峙,然居者多暴死,是以空而鍵之且久”。
這嚇人的空宅最后被右散騎常侍盧虔買下了。他聽別人說這處兇宅有怪物出沒,呵呵一笑,說:“沒事,我有辦法。”
某天晚上,盧虔讓一個剽悍善射的從吏與自己住在宅里,其他人都在宅外。
夜深人靜,忽然有人敲門:“柳將軍讓我來給盧大人送信。”
盧虔不理,一封書信卻從門外投了進(jìn)來。盧虔拆開一看,信上說:“我在此居住好多年了,你突然闖入是何道理?打個比方,如果是你的宅院,你愿意被人侵占嗎?占了別人的宅院還心安理得,你知不知道羞愧?你趕緊離開,不然的話,后悔都來不及。”
信剛剛看完,便飄然四散,“若飛燼之狀”。
不一會兒,又有聲音傳來:“柳將軍愿見盧大人。”
話音剛落,一個惡鬼現(xiàn)身宅內(nèi),“身長數(shù)十尋,手執(zhí)一瓢”。
從吏搭弓射箭,正中惡鬼手中的大瓢,瓢落地,惡鬼逃匿。過了一會兒,惡鬼又來了,從吏再射,這次正中其胸口,惡鬼大驚,向東落荒而逃。
天亮后,盧虔命人尋跡追索,追到宅院東邊的一處空地,看到一株柳樹“高百余尺,有一矢貫其上”。
盧虔讓人砍了柳樹,“自此其宅居者無恙”。
馬廄里發(fā)現(xiàn)一只死猿
第二處宅院在崇讓里,傳說是兇宅,李姓主人死后,他的家人便搬到了位于陸渾的別院,此宅就此成空。
唐開元年間,有個姓王的清顯之官,因?yàn)楹茸砭坪蟮米锪藱?quán)貴,被貶到吳越之地做了長史。退休后,他回到洛陽,買下李氏宅院。
買之前,王長史聽說了李宅的兇名,但他素來不信邪,“我命在天不在宅”。
搬進(jìn)李宅后的一天晚上,正在睡覺的長史被一陣哀嘯之聲驚醒,起而望之,見一黑衣人站在幾上。
王長史厲聲呵斥,黑衣人抓起一張小桌子砸去,正中王長史的肩膀,王長史懼而退,黑衣人隨之離開。
10天過后,黑衣人又來了,“夜中又聞哀嘯之音,家童尋之,見前時黑衣人在庭樹上”。
王長史有弟善射,于是急忙將他叫來。王長史的弟弟引弓射之,中,黑衣人嗥叫,跳上西屋屋頂狼狽而去。第二天,王長史帶人尋其蹤跡,一無所獲。
轉(zhuǎn)眼到了秋天,王長史找來一群人,準(zhǔn)備把院里的馬廄修一修。在整修的過程中,這些人在馬廄的隱蔽處發(fā)現(xiàn)了一只死猿,其脅下插著一支箭。王長史的弟弟認(rèn)出,箭正是他當(dāng)初射黑衣人的。
賭博用的骰子成了精
第三處宅院在陶化里,也是處空宅。唐大和年間,一個姓張的秀才借居在此。
一天夜里,張秀才在屋里正要睡覺,忽然看見道士、和尚各十五人從堂中走出,“形容長短皆相似,排作六行,威儀容止,一一可敬”。
張秀才以為遇到了仙人,嚇得一動不動,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于是裝睡,偷偷看這些和尚、道士要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堂中又出現(xiàn)二物,“每一物各有二十一眼,內(nèi)四眼剡(yǎn)剡如火色”。
兩個多眼怪物在堂內(nèi)奔跑追逐,很快,那些和尚、道士也動了起來,“或馳或走,或東或西,或南或北,道士一人獨(dú)立一處,則被一僧擊去之”。
忽然間,有人大叫“卓絕矣(類似打麻將的‘和了’)”,聽到此話,那些和尚、道士都停了下來。
兩個多眼怪物說話了:“你們這些和尚、道士自稱法力高強(qiáng),但都是依靠我們兩個才成行數(shù),否則怎敢稱卓絕?”
看到這里,張秀才認(rèn)定眼前所見必是妖物,于是抓起枕頭丟了過去,和尚、道士們和兩個多眼怪物大驚。“趕緊跑,否則我們會被這家伙驅(qū)使。”言畢,全部消失。
第二天,張秀才滿屋搜尋,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破布袋,袋內(nèi)有賭博用的長行子三十個、骰子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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