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路(1880~1945),字子怡,以字行。滎陽市高村鄉(xiāng)陳鋪頭村人。陳云路是清朝末年的一個秀才,畢業(yè)于河南優(yōu)級師范。曾任高小校長、《河陰縣志》分修兼總校、《河南通志》采訪主任、北平女師大圖書館館長、西京籌備委員會專門委員等職。
云路一生感人的地方很多。有三點是最值得稱道的。
一是他熱愛國家、熱愛鄉(xiāng)土的古道熱腸。七十多年前,他在《中華民族的女系時代》中提到中國境內的各個民族相互融合時說:“在中國歷史上只有仁暴之分,無種族血液之別。夷狄而中國,則中國之;中國而夷狄,則夷狄之。天下一家,中國一人等語,實中國民族組合之大原則。中國人自來稱本國曰‘華’,曰‘中華’,則命民族之名,自以‘華族’二字最為妥當。”這種不分彼此、全國一家的思想至今還那么鮮活。云路在他所寫的《西京訪古記》中寫道:“長安乃歷代國都,所在遺跡累累,民族之觀瞻系焉!誠恐不明此道者任意毀傷,一旦治史者來此研究,根據既失,其減殺學問之興趣,毀滅天然之記錄,實為最可痛惜之事也!”于是,他大聲疾呼、四方奔走,吁請當地政府下令,不要讓軍隊以戰(zhàn)時緊急為由肆意拆毀古代的宮室和寺廟。他還親自帶人為許多勘察已清的陵墓樹立標志;吁請各鄉(xiāng)村都要保護前代遺留下來的碑碣(jié)。他不辭辛勞,年復一年地為此跋涉呼號不休,是什么力量在支持他這樣做?不就是出于對國家、對鄉(xiāng)土、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熱愛嗎?
云路對考古工作所付出的艱苦勞動,和他那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也非常值得稱道。漢代周亞夫駐軍的“細柳營”究竟在哪里?云路經過一番考證,寫出了《細柳營咸陽城合考》。里面說:“秦漢細柳,正在漢長安西北、咸陽西南、渭水北岸,本咸陽地。說者每指長安為言,以都城地方人所易知之故。”接著又擺出了他考察的結果。如果沒有認真艱苦的考察和研究,就是讓現在的西安人也說不出究竟。再如他對豐京、鎬(hào)京之考證,對咸陽原上漢陵之定位,對漢長安城的系統研究,時至今日仍被人所稱道。
二是云路先生家境貧寒,而一生最愛的就是買書,他終生以書為伴。云路酷愛藏書,愛書如命,他所領到的工資大部分用來買書。在他家里,存書有數萬冊,比得上一個圖書館。這樣做的目的,第一是供自己平時閱讀考證用;第二是別人如果有需要查閱或弄不清的歷史事件和典故,供人閱讀;第三是,他要把這些書作為一種精神食糧保存下來,遺留后世。知道云路的良苦用心,人們都喜歡和他接近,平時到他家看書的人很多,不僅看書,還都供茶供飯,親自為讀者講解介紹。也有的人向他借書,或者要書,對此,云路總是說:“我所藏的書籍,你們如果喜愛哪一本,完全可以拿走,我愿意奉送。能讀我的書,能到我這里讀書,我心里高興啊!國家出了一個賢良的君子,這和我家出了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弟子一樣,都是中華民族的福祉(zhǐ)啊!”
三是云路一向以治學嚴謹著稱。他看到家鄉(xiāng)河陰縣的舊志書有許多地方出現錯訛,就建議重修縣志。他不畏辛苦,踏勘河陰的山川風土,旁求博訪,搜殘拾墜,以分修兼總校著《河陰縣志》的沿革、山川、古跡、風俗、物產、兵事等卷。他堅持體必嚴,義必正,例必明,表若列眉,圖如指掌,傳為征實,考不厭詳。他在《河陰縣志》跋中寫道:“惟點篡舊作,輒易己名,竊所不取。”“獨是考據之學,必確有可憑者始足以信今而傳后。”“古書難盡信,信其與今有征者;俗論未可憑,憑其與古相合者。”本此精神他又編寫了《河陰縣志·金石考》、《河南通志·社會志》、《對現行本長安志討論種種》等,對原書中錯訛處進行了詳細的考證。
云路是漢語注音字母的創(chuàng)始和推廣人之一,當時一些文字大師在北平成立一個“讀音統一會”,云路為其中一員。
云路的著作很多,已經出版的有:《河陰縣志》、《西京訪古叢稿》、《校正兩京新記》等。另有大批遺稿未能出版。
云路的思想比較激進,辛亥革命后,他首先剪掉自己頭上的辮子,“五四”運動中他積極倡導寫白話文,經常編寫反對封建禮教、移風易俗的小劇目,供民間文藝團體演出宣傳。
1945年秋天,他在西安西關病逝。逝世時,他仍然抱著自己一生心愛的書坐在自己的書案前。舊友同好都為先生的早逝而惋惜,去吊唁的人絡繹不絕。他的遺物除了大量的書籍和手稿之外,別的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找不到。看到這種情況,云路的好朋友西北大學教授、金石學家關葆謙在陜西史學界發(fā)起募捐,集了一些錢才把先生安葬在西安城南的杜曲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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