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這一司馬光《過故洛陽城》詩中的佳句,道盡了洛陽在中國歷史中的地位。
北依邙山,南逾洛水。行走在漢魏洛陽故城遺址,用腳步丈量著長長的古城軸線,仿佛穿越時空,回到那個英雄輩出的年代。
今年10月即將建成開放的漢魏故城遺址博物館,將系統(tǒng)展示漢魏故城遺址60年來的重要考古發(fā)掘研究成果及其重要的歷史、科學和藝術(shù)價值,將成為展示世界文化遺產(chǎn)的又一個窗口。
漢魏故城:奠定洛陽“天下之中”格局
偃師二里頭遺址、偃師商城遺址、東周王城遺址、漢魏洛陽故城遺址、隋唐洛陽城遺址……在洛陽,洛河沿岸50公里范圍內(nèi)密集分布著五大都城遺址,勾勒出華夏大地上早期王朝的輪廓。
漢魏洛陽城遺址位于洛陽東十五公里,一千多年前矗立在此的宏大城闕、巍峨宮殿如今早已化為煙云,但斷斷續(xù)續(xù)的城垣、壯觀的建筑基址見證著這座古城的興衰。
“漢魏洛陽故城是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的都城,始建于西周,廢棄于唐初,建都史540余年。”洛陽漢魏隋唐都城遺址保護中心工作人員黃思源告訴記者。
據(jù)了解,漢魏洛陽故城遺址包括宮城、內(nèi)城、外郭城和洛南禮制區(qū)、里坊區(qū),北魏時期的洛陽城,面積近100平方公里,是當時世界范圍內(nèi)規(guī)模最大、格局保存最完整、保存狀況最好的都城遺址。
《尚書·召誥》曾記載:“王來紹上帝,自服于土中。”這篇文章記敘了周成王時期洛邑的營建過程和召公的誥詞。自古以來,洛陽就有“土中”的贊譽。而漢魏洛陽城的建立,奠定了洛陽“天下之中”的格局。
在黃思源的帶領(lǐng)下,記者沿著軸線從閶闔門、二號宮門、三號宮門,一直走到太極殿。每處宮門基址都做了地面模擬展示,讓觀者能夠?qū)嵉馗惺軡h魏故城的格局。
“漢魏洛陽故城的營建方式,重現(xiàn)了五門三朝制度在中國古代都城制度中的重要地位與發(fā)展,彰顯了中華民族最具有特色的內(nèi)涵——‘擇中而立’的民族意識和文化傳統(tǒng)。”黃思源說。
銅駝大街:見證洛陽的開放包容
漢魏洛陽城遺址所屬的歷史年代,見證了北方游牧民族漸次進入中原以后形成的游牧與農(nóng)耕民族大融合,并在這種大融合的洪流中催生出獨特的城市文化,這種交融文化對都城營造理念甚至社會制度帶來了深層次的影響。
站在漢魏洛陽故城的宮城正門閶闔門向南望去,一條筆直的道路吸引了記者的注意。路兩旁種植的綠植為道路勾勒出邊框。
“這條路的名字是銅駝大街,是漢魏洛陽城的中軸線大街,也是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我國都城史上最早的城市軸線大街。”黃思源告訴記者。
這條路之所以命名為“銅駝大街”,是因為據(jù)史料記載,魏明帝為了裝飾洛陽城,命人在宮城正門閶闔門外的大街兩側(cè)放置一對銅駝。
史書中記載,陸機在晉武帝太康十年(公元289年)來到洛陽。彼時西晉正處于鼎盛時期,在洛陽宮南陸機看到一對高大的銅駝夾路相對,“駝高九尺,脊出太尉坊”,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
黃思源說,銅駝大街的發(fā)現(xiàn),不僅為揭開漢魏洛陽故城的神秘面紗提供了新的考古實物資料,也為洛陽作為絲綢之路起點之一的論述找到了扎實的考古學證據(jù)。
“駱駝是來自西域的動物,將銅駝立在宮城門前本就意義非凡。而且史書中多次提到,曹魏時期,皇帝通常在這里登基,或接受四方朝貢,這也證明了當時洛陽城的開放包容和多元融合。”他說。
文脈延續(xù):古都歷史文化底蘊深厚
在太極殿遺址前,黃思源告訴記者,這是魏晉南北朝時期漢魏洛陽城的宮城正殿,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座“建中立極”的宮城正殿,也是中國歷史上規(guī)模最大的宮城正殿。
“太極殿地面建筑早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了大面積的夯土臺基。而在周邊很多村民的口中,一直流傳著這座宮殿的另一個稱謂——‘金鑾殿’。”他說。
在漢魏洛陽城遺址,還流傳著許許多多的故事。一些世人耳熟能詳?shù)某烧Z,也是從這里登上歷史舞臺的。提起這些典故,黃思源如數(shù)家珍一般。
“挑肥揀瘦、樂此不疲、馬革裹尸、投筆從戎、才高八斗、洛陽紙貴、狗尾續(xù)貂、望梅止渴……漢魏洛陽故城作為五朝帝都,奇才接踵,經(jīng)典迭出,成為許多成語典故的溯源之地。”黃思源說,這些耳熟能詳、膾炙人口的成語典故無不折射出古都洛陽歷史文化底蘊的深厚與邃遠。
魏晉南北朝時期,“八王之亂”以及此后的“永嘉之亂”中,洛陽為之城空,《晉書》中載“洛京傾覆,中州士女避亂江左者十六七”。連年的戰(zhàn)亂對以洛陽為中心的河洛大地造成極大災難,漢人難以生存下去,紛紛南遷。
“他們便是客家人的第一批先民。”黃思源說,大批客家先民遠離故土南遷,以西晉洛京為中心的河洛文化也得以大規(guī)模南播。從今日客家人重視文化教育,及其教育形式、理念、內(nèi)容、模式等方面都能找到河洛文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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