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壕古道
三門峽的石壕古道,于2014年6月被世界文化遺產(chǎn)委員會列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這條“絲綢之路”是長安至天山廊道路網(wǎng)中國境內(nèi)22處遺產(chǎn)中唯一一處道路遺產(chǎn)。這條古道看起來很普通,長僅230米,寬僅2米,和今天的高速公路、國道、省道比起來,就像一條普通的鄉(xiāng)間小路。但是,它卻像一部厚厚的史書,吸引你手難釋卷,掩卷后又使你久久難以忘懷。
石壕古道,向南是高高的秦嶺余脈崤山,向北是九曲黃河,向東向西連接中國自古以來兩個著名的古都——長安和洛陽。在三門峽境內(nèi),西到潼關(guān),東到新安漢函谷關(guān),沿著今310國道兩側(cè),以關(guān)、隘、驛、站、鋪、壕、寨、亭命名的地名密如串珠,佐證了這條古道的歷史變遷。如果再把它向前延伸,西邊可以到達意大利的羅馬,東邊可以跨海通往日本。這條一萬多公里長的通道上,自漢代以來就是世界東西方交流的交通、商貿(mào)、宗教、文化大走廊,也是被歷史學家稱之為地球上連接亞洲和歐洲的文化中軸線。它演繹了歷史,改變了世界,貫通了古今,穿越了時空,亙古未變。因此,世界遺產(chǎn)委員會建議將其命名為“絲綢之路:長安——天山廊道的路網(wǎng)。”
其實,對于三門峽來說,這種打通空間和時間的交通通道,早在距今50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廟底溝類型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了,這比漢代的絲綢之路要早3000多年。發(fā)源并命名于三門峽的廟底溝文化,當時發(fā)達的農(nóng)耕文明、制陶業(yè)手工業(yè)文明、陶藝制作文明和以西坡遺址大房子為代表的地上地下大中小房屋建筑文明,以它們特有的尖底瓶、弧線圓點紋和花卉圖案為符號,向北傳播到內(nèi)蒙古南邊的大青山下,向南影響到江漢平原,向東可到山東東部,向西直到甘隴地區(qū)。想想,在當時那種生產(chǎn)力水平下,這種傳播、影響和交融,不就是一種文化交流的魅力嗎?難怪有歷史學家把這種文化的傳播交流稱之為我國漢代之前的絲綢之路,稱三門峽為中國之前的“中國”。
在夏商周時期,這條古道也很熱鬧。夏代的活動范圍就在今天的晉南和豫西一代,有“夏禹導河東至于砥柱”,夏侯皋葬于雁翎關(guān)等典故和古跡,說明夏代至少有兩個君王在這里有活動的足跡。商代稱三門峽地區(qū)叫“夾方”。其實,不管是夾、是峽還是陜,都與三門峽的地貌和交通環(huán)境有關(guān)。夾,就是夾道之夾;峽,是兩山之間通道;陜,是山與河之間的高地。對這條南北狹窄、東西狹長的山間通道,歷史學家認為,商滅夏以后,夏代遺民由夏都洛陽(二里頭)沿這條古道向晉南逃逸,商兵一路追趕,崎嶇艱難,留下了這條文化遺跡之路。靈寶的關(guān)龍逄墓、澠池的鄭窯和陜縣的七里鋪遺址可以佐證。到了兩周時期,三門峽更是周王朝爭奪和保護的一塊寶地。西周早期“武王以封神農(nóng)之后于此”,也就是后來在陜州古城東北角發(fā)現(xiàn)的古焦國遺址,還有周公召公在此分陜而治。兩周時期,周王室又東遷虢國于三門峽,在三門峽上村嶺上留下了800多座古墓和難以計數(shù)的青銅器、玉器等珍貴文物。春秋時期,老子過函谷關(guān)寫下千古名著《道德經(jīng)》。
李白詩曰:“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秦帝國虎視天下,狼吞六國,從來不把戰(zhàn)場放在自己本國開打,而是把守住函谷雄關(guān),在關(guān)外擺開戰(zhàn)場。關(guān)東之地兵戎相見,血流成河。義馬的楚坑,埋下了20萬秦兵的累累白骨;陜縣和靈寶的黃土塬上,留下了成千上萬座秦國兵將的墓葬;澠池的會盟臺,記下了秦趙會盟休戰(zhàn)的盟語;秦晉崤之戰(zhàn),就發(fā)生在古道兩旁。崤函古道成了千古一帝的戰(zhàn)場,也記下了它的盛強和衰落。
中國古代的盛世在漢唐,曾經(jīng)是當時世界上稱雄天下的偉大帝國。漢唐實行兩京制,襟帶兩京、表里山河的陜州,不僅是帝王們往來駐足的行宮,也成了東西交通、貿(mào)易、文化、宗教交流的驛站,這條古道演繹了無數(shù)個名垂史冊的故事。漢文帝來這里謁拜河上公,向他請教治國理政之道;漢武帝時筑修了陜州城,四面環(huán)山三面水,半城煙樹半城田……曹操在崤山開過古道,李世民來這里看過砥柱,武則天在宮前建過行宮,李隆基因這里而改元,上官儀、上官婉兒、姚崇從這里走進帝王的殿堂。這條路,李白走過,杜甫走過,還有白居易、孟郊、韓愈、劉禹錫、宋之問等都來過,并都留下了千古名句。杜甫一首《石壕吏》,不僅敲響了崤函古道上車轔轔、馬蕭蕭的鈴鐺聲,也記下了“安史之亂”帶給百姓的苦難,成了這條古道上名揚四方的歷史音符。三門峽這塊寶地,也成了信徒們神往的天堂,鴻慶寺、空相寺、安國寺、寶輪寺,裊裊的鐘聲經(jīng)音也成為宗教文化留給三門峽人的一份寶貴遺產(chǎn)。
北宋以降,中國的政治中心先是東移,再北移,三門峽失去了京畿之地的待遇。但金、元、蒙帝國入主中原,明、清王朝北上南下,西安、洛陽兩京雄風猶在,三門峽作為中原地區(qū)東西大通道的地位不減。在古道發(fā)現(xiàn)的元代《創(chuàng)修古崤陵便民碑記》和清代《硤石山修路記》石碑,以及唐宋至明清時期的路土轍痕,都說明這條古道依然繁忙,并不斷進行修筑。
歲月彈指,千年易過。直到民國時期,三門峽的這條古道仍在忙碌。只是由于山高路險,翻山越嶺,加上交通工具落后,走起來既難又慢。康有為1923年來陜州,據(jù)說坐的是馬車,看了當時的黃河天塹三門峽谷,禁不住賦詩《題三門》,發(fā)出如此感慨:“吾欲鏟平諸巨障,揚帆碧海達河源。開蘇伊士通歐亞,絕巴拿馬溝東西。”魯迅先生1924年從北京往西安講學,坐當時只通往陜州的火車,從8月10日坐船西去,遇風雨阻隔,到西安用了5天時間;疖嚒⒛敬、馬車,一路顛簸,一路艱辛。
石壕古道的命運,直到上世紀60年代以后,才發(fā)生了根本的變化。先是隴海鐵路、洛(陽)潼(關(guān))公路修通了,后是310國道、連霍高速、鄭西高鐵相繼開通,石壕古道被廢棄了,變成了文物,靜靜地躺在崤山的懷抱之中。但是,自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一帶一路”建設(shè)的重大戰(zhàn)略決策以來,三門峽緊緊抓住新歐亞大陸橋、晉陜豫黃河金三角區(qū)域合作等重大機遇,提出“四大一高”戰(zhàn)略,深度融入“一帶一路”,積極打造絲綢之路重要節(jié)點城市。三門峽沿著“一帶一路”走出去,面向“一帶一路”請進來,短短幾年,政治、經(jīng)濟、社會、生態(tài)、文化都取得了長足發(fā)展,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實現(xiàn)了資源型城市的順利轉(zhuǎn)型。絲路古道仿佛有了分身之術(shù),由四橫又增加了三縱(209國道、侯馬至十堰高速、蒙西華中鐵路),使三門峽這座內(nèi)陸城市仿佛插上了翅膀,置身于更加宏大的時代背景里,煥發(fā)出強勁的動力,向世界展示著勃勃生機。
絲路古道走天下,一條古老的道路,涅槃再生,向世界輸送著中國改革開放、復(fù)興圖強的時代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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