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劇誕生晚,成型難,直到1936年曲劇藝人藍輯吾在曲劇中加入打擊樂,使其能演武場戲?箲(zhàn)一爆發(fā),洛陽曲劇便投入抗日宣傳,文場武場一起上,梨園醒獅抗戰(zhàn)忙。
今年是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電視上連續(xù)播著抗戰(zhàn)戲劇與影視劇,其實早在1937年,洛陽就出現(xiàn)了用曲劇抗日的事。
1 昔日“快活林”改名為“醒獅”
曲劇的歷史沒有豫劇長。曲劇誕生較晚,20世紀20年代才問世,最初只能演“三小戲”(即小旦、小丑、小生)。三兩個角色,三四人組成的樂隊,演不了大劇目。
后來,經(jīng)洛陽人王鳳桐、解新富、朱六來改新,洛陽曲劇在音樂與角色上都以豐富。1936年,新安縣人藍輯吾到宜陽創(chuàng)辦曲子戲校,結識京劇教師、刀馬旦出身的徐青云,兩人合作,在曲子戲里加進京劇打擊樂,使曲劇上了臺階,能演大劇目了。
當時,南陽、洛陽、臨汝、寶豐等地都活躍著許多曲子戲班,所演劇目不是兒女情長,就是生活瑣事,如《藍橋會》《小姑賢》等,反映政治題材的極少。
1935年,伊陽縣紳士梁邦彥在鳳山鎮(zhèn)成立一家曲子社,取名“快活林”,意思很明白,就是逗樂子、圖快活。演員有楊法周(小生)、彭章鎖(花旦)、王留(青衣)、葉長安(須生)、褚六合(丑)等,他們走街串巷演出,深受群眾歡迎。
這家曲子社成立兩年后,爆發(fā)了“盧溝橋事變”,全民抗戰(zhàn)開始,伊陽縣當時有個大學生宋景昌(后為河南大學教授,筆者的老師),他在看“快活林”演出時,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演員即使在演出的間隙,也不忘打聽“日本人打到哪兒了”,每當聽到日軍胡作非為時,演員都會破口大罵、義憤填膺。
宋景昌還發(fā)現(xiàn),這些演員雖被人稱為“戲子”,但他們對時局的變化比一般人更敏感。他們心系國家存亡,很有愛國熱忱。于是他建議,把“快活林”曲子社改名為“醒獅曲劇團”,用戲文來抗日,喚醒民眾積極抗戰(zhàn)。
演員們立即向當時的縣教育督學兼師范學校校長劉暢吾請示,劉暢吾就正式命名該社為“伊陽醒獅曲劇團”。從此,演員們唱戲時便有意識地宣傳抗日。由于他們不識字,剛開始編不出整本的抗日劇目,因此,他們便在演出時即興改詞罵日本鬼子。這當中,扮關公的演員常有驚人之語,往往能巧妙利用劇情,把日本鬼子牽涉進來,引來臺下一片叫好聲。
當時有人寫了一副對聯(lián),形容舞臺上的抗日情景:“演古比今救國都是奇男子,呼朋喚友殺敵不當亡國奴。”
2 抗建宣傳隊 抗戰(zhàn)動絲弦
提起曲劇抗日,繞不開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王飛庭。
王飛庭原名風翥,號鐵鵬,洛陽人。1934年前,他在外地追隨愛國將領吉鴻昌參加抗日同盟軍,往來于天津、開封、扶溝、周口等地,吉鴻昌殉節(jié)后,他回到故鄉(xiāng)擔任洛陽縣民眾教育館館長。這是一個合法身份,他就利用這一身份廣泛聯(lián)系各機關、學校、社區(qū)的戲曲愛好者,對洛陽曲劇進行改良,剔除舊戲中調(diào)戲婦女的“黃段子”,同時編寫新劇。
他的第一個新劇是《悼紅》,這個“紅”可不是《紅樓夢》,而是顧正紅——1925年2月,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上海滬西22個日商紗廠工人罷工,顧正紅參加工人糾察隊,組織并壯大罷工隊伍。三個月后,他被日商槍殺,從而引發(fā)震驚中外的“五卅”反帝愛國運動。顧正紅的犧牲,深深刺痛了王飛庭,他熬夜寫成《哀悼顧正紅》(后改名《悼紅》),送交曲子班演唱,讓洛陽人看到了日商的兇殘。
在民國洛陽戲劇界,王飛庭最早宣傳抗日,堪稱“曲劇抗日第一人”。當時的中共洛陽地下黨領導人吳芝圃發(fā)現(xiàn)他思想進步,設法與之交談:“你改良的曲子戲唱腔優(yōu)美,觀眾喜歡,可加進新內(nèi)容宣傳抗日。”(如圖)正好,1937年9月17日,上海救亡演出二隊在洪深、冼星海的帶領下來到洛陽,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塞上風云》等話劇,大大激發(fā)了洛陽人的抗日熱情,洛陽成立了各界抗日后援會,王飛庭就從后援會里挑選文藝青年,成立了“抗建宣傳隊”。
“抗建宣傳隊”是“抗戰(zhàn)建國宣傳隊”的簡稱,剛成立時包括話劇、皮黃、雜調(diào)、曲劇,演員眾多,各有分工。但實踐證明,話劇難以推廣,群眾都愛看曲劇,于是,他們以“曲劇宣傳隊”為主進行演出,劇本主要靠王飛庭編寫,化妝、演出則由郭友梅領銜指導。
到后來,能記住“抗建宣傳隊”的觀眾不多,但都能記住“曲劇宣傳隊”。宣傳什么呢?當然是抗日。宣傳期間,王飛庭寫下的曲劇劇本、話劇有《平漢線》《生命線》《宣傳員》《動員民眾》《游擊戰(zhàn)術》《夫妻從軍》《今日家庭》《現(xiàn)代青年》《光明道路》等。這些劇目政治性強,一看就是鼓動抗日的,洛陽群眾看了都很振奮,支援前線,熱情很高。
王飛庭看到這效果,也非常興奮,白天忙完了,晚上就到戲臺子下看觀眾的反應。開戲前,他觀察看戲人數(shù)的多與少;開演后,他觀察臺下反應的冷與熱。他發(fā)現(xiàn)觀眾看《游擊戰(zhàn)術》時笑聲最多,面對日本鬼子的狼狽相,大家都哈哈大笑,連聲叫好。觀察一陣后,他覺得這個戲還行,就高興地回來再寫下一個劇目。他取的素材,多半是中共地下黨從延安運來的書刊,其中有《抗日救國十大綱領》和《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綱要》,還有從《解放日報》和《救國時報》上獲得的素材。
3 編劇王飛庭 抗戰(zhàn)做貢獻
王飛庭不僅是編劇,還是唱腔、曲牌方面的行家。
他強調(diào)“腦腔”不能走過場——“腦腔”就是“伴唱”,特指后臺或場上的伴唱,用以烘托主演唱腔,渲染舞臺氣氛。但舊戲中的“腦腔”往往不嚴肅,譬如惡少調(diào)戲婦女時,伴唱的人油腔滑調(diào),風騷、曖昧、瞎起哄。王飛庭說,這是糟蹋“腦腔”。他大膽改良,把伴唱中的“牙爾油依牙油,牙油牙油依牙油牙牙油”,改為“游擊一游擊,游擊一游擊打游擊”,巧妙地融入了抗戰(zhàn)內(nèi)容。他還把“哎咳呀呀呀”改為“收復遼吉黑呀”,鼓勵臺上演員、臺下觀眾一起唱,重復唱,以此表達收復國土的決心——宣傳隊越來越有名氣了。
起初,王飛庭成立“抗建宣傳隊”時就多了個心眼,專門寫帖子請河南第十區(qū)(洛陽)專員李杏村、洛陽縣長劉鑒蒞會指導,提請他們擔任名譽會長、副會長,但當官的架子大,都沒有到會。后來看這個宣傳隊很紅火,當官的才不時地過問一下,請宣傳隊配合“征兵”之類的“中心工作”進行宣傳,管演員幾頓飯。但“中心工作”一結束,便不管飯了,也從不發(fā)錢,演員們只好白天忙工作,晚上和周末加緊排戲,但能盡義務宣傳抗日,大家都覺得痛快。演員中有舊職員、街道上的小商人,還有休學在家的學生。演員到鄉(xiāng)下,農(nóng)民很尊敬他們,都爭著管飯,唱戲的看戲的共話抗日,體現(xiàn)出強烈的愛國熱情。
這個曲劇宣傳隊在改革利用地方劇種進行抗日宣傳方面是創(chuàng)舉,《洛陽市戲劇志》專門為王飛庭立傳,說他“1895年出生,1961年去世。創(chuàng)作抗戰(zhàn)曲劇、話劇劇目60余出,在宣傳抗戰(zhàn)中起了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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