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下三分紅葉秋,
二分翻作上陽愁。
千聲萬片御溝上,
一片出宮何處流?
——徐凝《上陽紅葉》
唐代宮女的生活是悲慘的。
她們被選入深宮,大多數(shù)終其一生都不能走出宮門半步,“入時(shí)十六今六十”。她們被禁錮在四面高墻的牢籠里,生命在日復(fù)一日的辛勤勞作中消耗殆盡,直至香消玉殞。
唐代描寫宮女悲慘生活的詩不少,《上陽紅葉》是其中重要的一首。
“洛下三分紅葉秋,二分翻作上陽愁。”洛陽城里若有三分紅葉帶來的秋色,其中就有兩分化成了上陽宮女的哀怨。
“千聲萬片御溝上,一片出宮何處流?”上陽宮御溝里那么多題詩的紅葉,只有一片流到宮外,可是即便流到了宮外,又能到哪里去呢?
徐凝,唐代詩人,后世對其詩作評價(jià)甚高,如明代著名詩人楊基就曾感嘆:“李白雄豪妙絕詩,同與徐凝傳不朽。”
徐凝自我感覺也很好。
《云溪友議》記載,徐凝曾和張祜(hù)斗詩。張祜說:“我的‘地勢遙尊岳,河流側(cè)讓關(guān)’和‘樹影中流見,鐘聲兩岸聞’,恐怕連綦毋潛的‘塔影掛清漢,鐘聲和白云’都不一定比得過。”徐凝說:“你這些詩句再好,能比得過我的‘千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嗎?”
張祜不吭聲了。
徐凝得意的詩句,蘇軾卻嗤之以鼻。
蘇軾在《東坡志林》中說,自己在廬山讀到李白和徐凝寫廬山瀑布的詩,“不覺失笑”。后來開先寺僧人向他求詩,他便寫道:“帝遣銀河一派垂,古來惟有謫仙辭。飛流濺沫知多少,不與徐凝洗惡詩。”
徐凝的詩真惡嗎?就寫廬山瀑布來說,確實(shí)比不上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不過,他的有些詩寫得確實(shí)好,比如那首膾炙人口的《牡丹》,只一句“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態(tài)破朝霞”,就把多少牡丹詩甩到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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