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駕鹵簿圖書》之謎 (上)
http://www.b6man.com 添加時間:2019/5/20 16:42:35 來源:河南省旅游局信息中心 點擊次數(shù):
《大駕鹵簿圖書》首次進入公眾的大視野,是在2008年8月8日北京第29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開幕式上。開幕式的文藝演出《上篇:燦爛文明》中,從一幅中國的歷史文化長卷開始,長卷中展現(xiàn)了中國歷史上珍藏的最有價值的5幅畫卷,其中就有《清明上河圖》和《大駕鹵簿圖書》!洞篑{鹵簿圖書》創(chuàng)作于何時?其繪圖作者是誰?皇皇長卷為什么在現(xiàn)代文化圈中長時間內(nèi)知之者甚少?這都是令人不解的汴京之謎。
《大駕鹵簿圖書》和《清明上河圖》都系反映北宋社會狀況的長卷國畫,主要運用的仍是中國畫的傳統(tǒng)技法!肚迕魃虾訄D》縱寬25.5厘米、橫長525厘米。全圖各類人物810多個、牲畜94頭、樹木170株、大小舟船28艘、各種車輦20乘。《大駕鹵簿圖書》嚴格地說應是《大駕鹵簿圖》,自古長卷,圖當然是主角,但此長卷中空白較單幅畫多出許多,常被一些題跋和文字說明所占據(jù)。鹵簿圖上有多處說明,只能算解釋性文字,不能理解為書。自古都是圖文相配,而書主要是指獨立與圖相配合并十分具體詳細的書冊。我們所指的《大駕鹵簿圖書》上繪有官兵5481人、車輦61乘、馬2873匹、牛36頭、大象8只、樂器1701件、兵仗1548具,真可謂場面壯觀、氣勢恢弘。 《清明上河圖》反映的是北宋市井文化,氣象萬千,城市面貌繁榮昌盛!洞篑{鹵簿圖書》反映的北宋宮廷文化,氣派絕倫,社稷安康,皇家儀仗。
宋人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卷之十中,雖然沒有“大駕鹵簿”4個字,卻有訓練、出行、祭天、回程的詳細描述,后人完全可以從孟元老的儀仗描述中,既了解到像馴象以為鹵簿儀仗之用的細節(jié),又可宏觀聯(lián)想到在皇宮門前廣場集結(jié)大駕鹵簿儀仗隊伍準備出發(fā)的大宋王朝盛世國典之舉。
其一:在“車駕宿大慶殿”一節(jié)中,孟元老記述了大駕鹵簿,日常訓練與出發(fā)集結(jié)地點均在宋皇宮南部大慶殿廣場,“殿庭廣闊,可容數(shù)萬人,盡列法駕儀仗于庭……儀仗車輅,謂信幡龍旗相鳳鳥指南車、木輅、象輅、革輅、金輅、玉輅之類……排列到殿門內(nèi)外及御街,遠近禁衛(wèi),全裝鐵騎,數(shù)萬圍繞大內(nèi)”。
其二:“在大禮預教車象”一節(jié)中講到,“遇大禮年,預于兩月前教車象。自宣德門至南薰門外,往來一遭”“每一象則一人裹交腳襆頭紫衫人跨其頸,手執(zhí)短柄銅蹶,尖其刃,象有不馴,擊之。象至宣德樓前,團轉(zhuǎn)行步數(shù)遭成列,使之面北而拜,亦能唱諾……御街游人嬉集,觀者如織”。孟元老把此“教車象”之情景描述得惟妙惟肖、如臨其境,可以肯定他對整個大駕鹵簿的過程特別熟悉,而且還別有親近感情地寫下這些文字,是我們后人研究《大駕鹵簿圖書》的珍貴參考史料。
其三:在“駕行儀衛(wèi)”一節(jié)中,講述大駕鹵簿出行前夜的緊張情況,自三更天就相繼而行,至五更時分“鐵騎前導番袞”。天不大亮,“千乘萬騎,出宣德門”直上御街,浩浩蕩蕩直奔向祭祖、祭天之地。
其四:“駕宿太廟奉神主出室”一節(jié)更是給研究大駕鹵簿的圖與書提供了一個甚有價值的線索。文中寫到,皇帝“頂通天冠,又謂之卷云冠,服絳袍,執(zhí)元圭”,常常在帝乘玉輅的御座旁惟近侍二人,一從官傍立,謂之“執(zhí)綏”,以備顧問。此記載正與宋仁宗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南郊祭天活動相符,當年仁宗皇帝乘玉輅于南郊祭天就有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宋綬陪乘,仁宗不時向宋綬詢問各色儀仗的典故,宋綬對答明了詳盡。仁宗命他日后編寫一部“鹵簿圖記”,呈上備查閱,宋綬遵旨編纂《天圣鹵簿記》10卷。讀者切記宋綬寫的是《大駕鹵簿圖記》,或曰《大駕鹵簿圖書》,他并沒有繪制《大駕鹵簿圖書》,不是鹵簿圖的作者。文到此處,可以明確知道,同樣元代的曾巽申也只是《大駕鹵簿圖書》的文字編纂人,并不是《大駕鹵簿圖書》的繪畫者。圖是圖,文是文,書是書,圖上有題文說明是文也非書矣。另編纂有一冊一冊說明圖的書,才是書,即使稱為圖書,也不能將圖與書混為一談。而把曾巽申認作鹵簿圖的畫作者,更是一筆糊涂賬。無論是北宋《天圣鹵簿圖》,還是元《延祐鹵簿圖》,其圖的繪畫者都是一個歷史之謎。學術(shù)認真的學者只得把圖的畫家定為“佚名”。
悠悠長卷,蔚蔚巨作,繪畫者卻成了無名大師。仔細觀察推敲《大駕鹵簿圖書》,這軸素絹本著色長畫卷,卷首署有“大駕鹵簿圖書”6個大字,下注“中道”;圖前還有別錄一篇,篇首寫有“大駕鹵簿中道官吏人物名數(shù)篇”13個字;篇尾署“延祐五年八月×日翰林國史院編修官 臣曾巽申纂進”22字款識。這些畫卷上的文字只能說明曾巽申是延佑鹵簿書的纂者,其本人當時只是翰林國史院的編修官,在南宋滅亡后3年才出生,也非宋皇親及重臣子的后代。關于他沒有一點明確的繪畫技能的記錄,將其視為鹵簿圖的作者,是根本站不住腳的。
根據(jù)有關學者的研究成果,目前國內(nèi)外學界主流認同,元延祐《大駕鹵簿圖書》應是宋元圣《大駕鹵簿圖書》的仿制品,或是宋皇祐《大駕鹵簿圖書》的仿制品。另有一種猜測的可能,它本身就是被元朝統(tǒng)治者從淪陷的宋都東京開封皇宮內(nèi)掠走的,以上兩種圖的真品被人做了手腳后,曾巽申又加上自己的題款,所以其只能說自己“纂進”而已。
《大駕鹵簿圖書》的畫者雖說是個千古之謎,沒有謎底,但它的謎面還是比較清楚的,諸多史料、正確的推理等都能成為我們研究的線索。先來分析北宋《大駕鹵簿圖書》的性質(zhì),很顯然它不是個人的自我命題畫作。其性質(zhì),一是顯示大宋皇帝至高無上的權(quán)威,二是保障帝王及隨員南郊祭天的安全,三是表現(xiàn)宋王朝的空前盛世和國家的綜合實力,四是體現(xiàn)宋文化及禮儀儀仗的高度發(fā)達。這就決定了鹵簿圖是國家上層建筑意識形態(tài)的一種表現(xiàn)。它的繪圖者應該是國家級的,而不是“散兵游勇”,是一個集體。這個答案就比較明確了,那就是北宋翰林圖畫院。
(作者:汴浚 責任編輯:陳艷華) 【回到頂部】 【返回上頁】 【關閉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