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嵩山游覽的人,一定是不會錯過少林寺,因為它太出名了。可是現(xiàn)代人大都是從武俠電視劇以及小說中了解到少林寺的,以為它的出名僅是因為它是我國武術(shù)中少林派的發(fā)源地,但其實少林寺的出名更重要的是因為這里是佛教禪宗的發(fā)源地,中國禪宗的初祖達摩面壁九年的神圣之地。
達摩傳禪
菩提達摩,中國禪宗初祖。南天竺婆羅門人,原名菩提多羅,是南天竺香玉王的第三子,禪宗二十七至祖般若多羅到該國傳法,菩提多羅從他學(xué)法,很得般若多羅的賞識,就給他改名為達摩,意譯為道法,是達摩已通達到法的意思。梁武帝普通年到達廣州,梁武帝聞其名,迎入金陵,但觀念不相契合,達摩悄然北上。途經(jīng)北江,沒有渡江的工具,遂將一束葦草置于江面,踏躡而渡。
他后至北魏,初在嵩洛一帶云游,到處教人坐禪習(xí)定。當(dāng)時北魏禪學(xué)還不太盛行,比較受重視的是經(jīng)論義理的講授。佛陀、僧稠一系的禪學(xué)雖已傳播,其內(nèi)容和特點也與達摩所說不同。所以達摩的傳教不太受人歡迎,常常遭到冷嘲熱諷。只有少數(shù)僧人能夠耐心聽達摩說法,并相信他說的道理。這里面就有后來成為達摩弟子的道育和慧可。
道育和慧可當(dāng)時年齡已有40出頭,富有創(chuàng)新精神,曾長期努力追求佛學(xué)的新解。他們與達摩接觸,聽其傳道后,認定這是一位非凡的長者,胸懷非凡的學(xué)問,便竭誠歸信,奉之為師。四五年間,熱心為達摩營求供應(yīng)衣食,每日問寒問暖,勤謹請教,不倦不怠。達摩被他們的精誠所感動,把他們收為入室弟子,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禪學(xué)傳授給他們。
達摩禪法
達摩的禪法稱為“南天竺一乘宗”,又稱“大乘壁觀”。“壁觀”是一種比喻,意思說修禪時要心如墻壁,中直不移,排除執(zhí)見。以無著之心,去體會、契合真實之理,使心與理冥符相應(yīng)。后世一些人不解達摩“壁觀”的本義,望文生義,附會生造出達摩在嵩山少林寺面壁9年的傳說,其實是無稽之談。
“壁觀”是達摩禪法的要旨,也是達摩提出的兩種入道途徑之一。“壁觀”屬于“理入”,是指在經(jīng)教的啟發(fā)下,借助禪定的方式,對于解脫成佛進行理論的思考。另一途徑是“行入”,共有“四行”,是指修禪者的日常行事。達摩的另一弟子曇林,根據(jù)達摩說法的記錄,整理成《菩提達摩入道四行》,對達摩禪法的特點作了簡要的總結(jié),闡述了“理入”、“行入”的基本內(nèi)容和核心精神。其文首先揭示總綱說:“如是安心,謂壁觀也。如是發(fā)行,謂四法也。如是順物,教護譏嫌。如是方便,教令不著。然則入道多途,要惟二種,謂‘理’、‘行’也。”關(guān)于“理入”,文章解釋說:“藉教悟宗,深信含生同一真性。客塵障故。令舍偽歸真,凝住壁觀,無自無他,凡圣等一,堅住不移,不隨他教。與道冥符,寂然無為。名‘理入’也。”這里強調(diào)了一切有生命的個體,包括所有的人和動物,都具有“真性”。這種“真性”或稱“心性”,與佛教奉為最高真理的“實相”、“真如”、“涅槃”是一致的,只是受到塵世煩惱(客塵)的蒙蔽,眾生才迷而不悟。作為“理入”的大乘壁觀,就是旨在引導(dǎo)心性除去客塵,悟入實相,使本性與道冥符。
關(guān)于“行入”,文章一共列舉了四行,即報怨行,隨緣行,無所求行,稱法行。報怨行要求修持者修道苦至,甘心忍受,沒有怨言。認為今生受的苦,乃是前世作惡的報應(yīng)。為了從報應(yīng)輪回中解脫出來,就必須逢苦不憂,默默地苦修,使心與道相契合。隨緣行要求苦樂隨緣,任憑榮辱得失,內(nèi)心總是保持平靜不動。因為今世所得的榮譽,乃是前世種下善因的結(jié)果,前緣一盡,榮譽復(fù)歸于無,何喜之有?只有苦樂隨緣,心平氣和,才能冥順于法。無 所求行要求戒除貪欲,無所追求。認為有求就是苦,無欲無求才是樂。
以上三行,解釋了總綱中提出的“如是順物,教護譏嫌”。至于稱法行,文章認為“即性凈之理也”。行道時事事與真實相應(yīng),任運而行,即所謂“如是方便,教令不著”。與真實相應(yīng)也就是與法相應(yīng),故曰“稱法行”。這里所論,與“理入”的旨趣相同,差別只在于“理入”是修禪時去體認“道理”,“稱法行”是指日常行事要合乎“道理”。
達摩的這種禪法,哲理性很強,一般人不易理解,所以達摩的傳教碰到很多困難,受法的弟子不多,不如同時在北魏境內(nèi)傳教的佛陀、僧稠一系禪法那樣廣為人們歡迎和接受。對于這個問題,唐初佛教史家道宣已有清楚的認識,并作過精辟的論述。他說:“稠(僧稠)懷念處,清范可崇。摩(達摩)法虛宗,玄旨幽頤。可崇則情事易顯,幽頤則理性難通。”僧稠的禪法重視四念處法,循序漸進,易于遵行;達摩的禪法屬大乘虛宗,特重心性修養(yǎng),要求通過修心,立證菩提。在一般人看來,其理難通,只有那些把握了達摩禪法精神實質(zhì)的人,才能獲得深刻的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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